拐子村的人爱给人起个外号。“恶水狗”就是村民苟二水的外号。
小时家穷,一次实在饿的忍无可忍,苟二水偷吃了邻居支书狗碗里带荤腥的饭菜。让支书老婆在村里传扬成把她家狗碗的恶水(洗锅水)喝了。
――苟二水成了“恶水狗”。
虽是农村人,“恶水狗”自小不爱干农活。就到固原汽车站,一年四季在要饭。成年后“恶水狗”乃不愿回村务农,继续在固原汽车站行乞。“同行相亲,异性相吸”,“恶水狗”与河南来的一个女乞丐住在了一起,搭伴乞讨。
后来固原汽车站搬到大明城郊区了,加上讨要的营生也不景气。“恶水狗”就领上河南老婆回到拐子村。
住着政府盖的安全房,山地退耕还了林,平地租给别人种。“恶水狗”像个脱产干部甩手掌柜,天天守在村部、乡政府、县政府,等救济靠补助要津贴。
秋去冬来,“恶水狗”在市场上叫了一车炭。炭下到家里,“恶水狗”哄司机说存折找不到了,让明天取钱,并打了欠条。外地司机无奈,只好如此。
如此这般,司机几次都没要上炭钱。司机准备下“硬茬”时,“恶水狗”让司机星期一上午8点准时到家取钱,赌咒发誓的。
周一司机准点到家里,“恶水狗”不在,老婆一人睡在热炕上……两口子合谋给司机下了一个“仙人跳”的套,并录了视频。司机有口难辨,见这人狗的惹不过,便撕了欠条,贴了一车炭,吃亏自己咽……
冬去春来。拐子村来了扶贫工作队,村主任给书记自我介绍:我姓张,张学良的张。“恶水狗”立马接上话茬:我也姓张,张作霖的张。要不是村支书及忙拉住,气的村主任差点把“恶水狗”就是一脚……
春去夏来。县上在拐子村盘龙拐景区搞了个油菜花节,“恶水狗”就向市场上贩瓜的表弟借了一蹦蹦车西瓜,让老婆在公路边摆了个西瓜摊,自己看戏去了。“恶水狗”老婆手机上网找个内容做了个牌子,写着:比老婆还熟,比情人还甜,比小三更有味!过路游客一看不买都对不起这句话!就选了一个瓜,让先开个口看看。“恶水狗”河南老婆语气坚定地说:恁(nèn你)放心,俺家的瓜就像恁和恁媳妇一样,一个字: 熟!当把开下的西瓜拿出来一看,煞白的,“恶水狗”老婆边藏生瓜边“改差”:去球(搞砸)个憋孙。并继续忽悠买瓜的游客:老乡,这是旁人家的媳妇,要不恁再选个吧……
夏末秋初。省报记者来拐子村采访精准扶贫村里发生的变化。村干部随便叫了几个建档立卡户座谈。“恶水狗”天天耗在村上,自然参加。因为为矿泉水、香烟招呼。
记者问:大家收入主要靠什么?
其他人都说,靠种地,靠养牛,靠外出打工。挨到“恶水狗”,却说靠补贴,人们哄堂大笑。仔细一想,也是实话:“恶水狗”一部分地领着退耕还林补贴。十亩平地虽然租了,但种植补贴却是“恶水狗”的。虽不养牛,但他的牛补指标却私下有偿转让……
可气的是“恶水狗”在盘龙拐景区公路旁的耕地,为发展乡村观光旅游,政府每年都要求包括拐子村在内的几个村统一种油菜,或万寿菊,并给种植补贴。“恶水狗”偏不听话,秋天叫来机械早早种上冬麦。开春,为了追求花田景观整体吸晴效果,乡上只能出面拆了冬麦种油菜,并补助让“恶水狗”满意的青苗费机械费种子费化肥费人工费精神损失费……
秋末冬初。“恶水狗”老婆病了,好像是大病。因为有大病医保看病不交钱,“恶水狗”就听了县医院大夫的话,把老婆转到固原市医院。
市医院ct室走廊里坐满了等着叫号的病人和家属。“恶水狗”也陪着老婆做ct检查,坐在楼道链椅上看手机视频,声音很大。旁边的一位姑娘陪母亲看病,神情凝重的对“恶水狗”说:“叔能把手机声音调小些?大家都心烦很”。“恶水狗”故意没有睬理,仍旧我看我的。在这里的病人和家属没有一个好心情,对“恶水狗”投来幽怨而鄙夷地目光,但都保持了沉默。过了一会,跑来个小女孩,手里拿瓶可乐,由于跑的急,不小心把可乐瓶滚在地上。小女孩捡起来,扭开瓶盖给自己的奶奶喝。谁知拧开瓶口,可乐一下子冒了出来,喷了正在专注耍手机的“恶水狗”一头,“恶水狗”受此惊吓哇哇大叫,落慌而逃。
整个楼道笑声一片。这一幕正好被拐子村也来这抓药的村民王“记者”看了个详细,从此“恶水狗”又变成了“落水狗”……
作者简介:李向荣,男,六零后,现供职固原市广播电视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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