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爱的Y:
虽然才刚刚分开,看着你走过沪上虹桥高铁的安检,单薄背影在人群中渐行渐远,终于看不见,我从隔栏的这头追到那头,引颈张望,思念排山倒海而来,离愁别绪排山倒海而来。在这异乡陌生的站口,在人来人往的潮流里,我的孤单淹没在鼎沸纷扰之海,无人能知晓,无人能安慰,悲伤得掩面而泣。
“寒雨连江夜入吴,平民送客楚山孤。”下了的滂沱大雨,此时此刻,雨势渐歇,斜风细雨却让这大上海——繁华的魔都颇为凄冷。我迟迟不愿离去,徘徊在诺大的熙熙攘攘的地铁站,在近的距离感受你的存在,忍受着“近”被逐渐拉长抛弃而去的孤单。
三天前还在满怀期待与你相见,今天却要忍受离别的悲伤,时间总是如此的匆匆而过,人总是如此的无能为力。
当得知我将要来复旦大学培训,你高兴地说:“我周末来上海看你吧!”美丽的,满心期待的上海之约就此而成。行程是漫长的等待,航班的延误,接机时间的一推再推,让我因为牵挂你而焦躁不安,当凌晨一点多,终于昏昏沉沉到达学校宾馆,你已喂饱了大堂的蚊子,辗转到房间入了睡,我看着好生疼惜,轻手轻脚放下行李,悄悄走到床前,还是吵醒了你。我上前抱着你,亲了又亲你的脸颊,摸了又摸你的背,累到麻木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。
或许说与别人,会有人很是反对,反对我不知约束,任凭感情如此泛滥;会有人质疑我的举动,行为是如此的不理智。可在对你的感情上,我一向热烈而坚持,我把一生的情感付予你,不求回报,更不想成为你的负累,只要有你来承领消受,让我此生有机会如此去疼爱一个人,我已足矣!
坐在回校的地铁上,相处的两天恍若梦境,培训课程安排得很紧,我只有在中午和晚上下课后有时间陪你。和你走过几条街,淌过没脚的雨水,一起去吃家乡菜。雨中的上海,五月份的上海,并不如预想的炎热,学员们都在后悔带的衣裙过于单薄。在这种外景下,我和你在简约典雅的餐厅相对而坐,涮锅里的汤沸动起来冒着泡,氤氲的热气蜿蜒而上,可口的家乡菜温柔地安抚了味蕾,情绪随之舒展舒放,细声慢语的谈心很有氛围,我很留恋。
带你去买衣服和鞋子,匆忙之中没有对上眼,落了空,很是遗憾。分开的半年是漫长的,无奈的,我积蓄起来的情感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表达,只好用这庸俗现实的方法,为你做点什么,为你遮挡点风雨。
Y,也许这样的表述略显矫揉煽情,可我对你,如同这世上每一个母亲对子女的疼爱,没有丝毫夸张造作,一切都是真情真意。妈妈的内心自卑而敏感,活了40几岁还没有学会怎么和人交往。总是不由自主地窘迫,不自信,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套上厚厚的壳,用倔强冷漠掩饰不知所措。我用了十九年抚育你成长,到今天收获了一个挚友闺蜜,怎么算都是我赚了。
“浮云一别后,流水十年间。欢笑情如旧,萧疏鬓已斑。何因不归去?淮上有秋山。“Y,爸爸妈妈日渐老去,曾经为你遮风挡雨保驾护航的我们已经慢慢枝叶凋零,如今你的远航是为了蜕变和成长,学业就是吸引你不归的淮上秋山。离愁别绪人之常情,努力上进才是生存之根本。坐在这高等学府,我们是多么艳羡你们的青春和机遇。人生没有重来,岁月不能补过,机会重当下。父母对你寄予厚望,不仅仅是要你们来实现我们没有能力实现的,这样的见解有失偏颇,更重要的是我们希望你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!
Y,宝贝,“思念是一种很炫的东西,如影,随时无声无息,出没在心底”,而人生总是在撕扯中前行。恰似这沪上的道别,失落和希翼交织,痛苦和快乐并替,才绘织成色彩斑斓的生活。
作者简介:马志兰,宁夏固原人,固原市作家协会会员。喜欢文学,率性生活,已发表散文、小小说多篇近六万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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